榆树下的盛夏

原标题：榆树下的榆树盛夏

阵雨过后，村口外的盛夏水沟里，传出潺潺的榆树流水声；小路上的水洼中，溅出孩子们踏出的盛夏朵朵水花；门口旁有几棵老榆树，树根旁散落着被风吹落的榆树榆树叶……

阳光正好，微风轻拂。盛夏不远处，榆树一个佝偻的盛夏身影在榆树下忙碌着。每次雨后，榆树奶奶都会拿着镰刀和全是盛夏“补丁”的木梯去“修理”门口的那几棵榆树。镰刀的榆树木柄早已被握得光亮，刀片上也布满了锈迹。盛夏

阳光映衬出她和奶奶坐在榆树下闲聊的榆树影子。奶奶总是盛夏给她讲述爷爷年轻时的故事，让她对那身绿军装从小就充满了向往。榆树

从她记事起，门口的榆树已经有碗口粗了。每到夏天，长长的榆树枝条随风摇曳，阳光碎金般洒落在榆荫里。因为父母在外忙于工作，她的童年里全是爷爷奶奶的影子。

“这几棵榆树，还是你爷爷当年种下的。”奶奶不止一次地给她念叨，“那时候，你爷爷还是民兵连连长，经常带着民兵们参加战备施工，每次回来都是脸上泥、身上土的。有的时候还会拉动，有一次我也被拉出去了，帮着做饭。那时候条件是真艰苦，体力活重，很多战士饿了就撸一把树上的榆钱吃。记得当时有记者来采访民兵，还给你爷爷拍了照片……”

看着相框里那张泛黄的照片，她内心深处渐渐萌生了当兵的想法——“想成为像爷爷那样的人。”有一年，在她还上初中的时候，她缠着大人从劳保商店买了一套“迷彩服”。看着镜子里孙女穿“迷彩服”的样子，奶奶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脑袋说：“等你爷爷回来了。让他教你怎样敬礼。”

在她的记忆里，爷爷总是能给她做出许多新奇的“小玩意”——用木头做的手枪、小刺刀。听奶奶说，爷爷当时天天带着民兵训练，有的时候还进行拉练。后来，爷爷又当了20多年的村支书。

2012年冬天，爷爷因为突发心梗而去世。那天，守在抢救室外面的她，心里祈祷着爷爷能挺过去。然而，奇迹终于没能出现，她感觉天塌了。

爷爷去世后，奶奶变得沉默不语。奶奶总是坐在窗前，望向那几棵落满大雪的榆树发呆。有时候，她悄悄地走过去。奶奶见她来了，就一遍遍讲述着爷爷过去的故事……

一次，奶奶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铁盒子。打开盒子，她看见用手绢层层包裹住的几枚铜弹壳和一枚手榴弹拉环。奶奶将弹壳和拉环小心翼翼拿出来放在她的手心里，语重心长地说：“这是你爷爷第一次打手枪时留下的弹壳……”而那枚手榴弹拉环，见证着一段往事。20世纪60年代末，作为民兵连长的爷爷带领民兵进行实枪实弹演习拉练。行军途中，他偶然发现一名战士背在身上的一个手榴弹盖子开了，拉环露在外边，一半的拉环已经被拉开。就在身边人都被惊得不知所措时，爷爷迅速将手榴弹取下紧紧地握在自己手中，迅速拉下拉环用力向无人处投去，这才避免了一场惨烈的事故发生。执行完这次任务回来，爷爷的脸被晒得更黑了。爷爷随身带回的这枚手榴弹拉环，被奶奶收藏了起来……

大二那年，她坚持着报名参军。她清楚地知道，如果不去部队，她会后悔一辈子。

追随着爷爷的足迹，她穿上军装，走进军营，来到了祖国的边疆。她想，这应该是离天最近的地方了吧。她在心里喃喃自语：“爷爷，你看到了么，我在守护祖国。”

只要奶奶还在，故园就不老，家乡还依旧。她渐渐明白，那榆树下的盛夏，温暖了她的梦想，铺垫了她的情愫，充盈着她的青春，让她不再害怕前方的艰难与考验。

高原的夜，星空璀璨。她在哨位上静静望着夜空，想起了往事：搬来小凳，静静地在榆树下坐着，听奶奶讲爷爷的故事，时不时捏几片榆钱放进嘴里，舌尖清凉凉的……（■陈典宏 王怡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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