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焦点 >海南日记 | 文珍:新月与沉木

海南日记 | 文珍:新月与沉木

2024-04-28 13:54:23 [综合] 来源:杭秦资讯网

原标题:海南日记 | 文珍:新月与沉木

>>>点击进入专题

他们下午在甲板上钓鱼。海南

笼统地说是日记他们,成员其实复杂,文珍包括三方:押船货运的新月二哥单算;博物馆这边的是陈馆长、小廖和小唐——刚好是沉木三个海南本地人;以及船老大、海霸王华哥、海南船员阿江和林师傅。日记都要么守着一根钓竿,文珍要么手持鱼线。新月也是沉木这次才知道,只要收线够快,海南原来手持也可以钓到大鱼,日记完全不需要鱼竿和纺车轮。文珍今天下午的新月头筹就是阿江用手持线钓到的:一条重达二十斤的大鱼,据说在鱼市上可以卖两千块钱。沉木我一直在驾驶舱看书,出来时那条大鱼已收进冷库了。用二哥的说法是,大鱼都入库,中鱼小鱼才放在外面给大家吃掉。据说这艘船上总共有四五十个冰箱,但我只看到厨房和甲板上的两个,其他的大多数放在地窖里,也有藏在船上各个角落的,冰箱和鱼的所在一样神秘莫测。

上午我们去了晋卿岛。

晋卿岛是三沙市永乐群岛工作委员会所在地,靠岸时记者小蒙就悄悄和我说,大船无法靠近,不知道这么漂亮的工委会大楼用小艇载了多少趟才把建筑材料运过来的,因为正好处于永乐环礁里,大船无法靠近,小艇也只能绕过前一天浮潜的羚羊礁才能进去——后来才知道另一边还有一个码头大船可以稍稍靠近,但知道时我们早已离岛了,大约那个礁口更小更难找到,因此我们的大船仍然采用放小艇上岸的方式。那一圈环礁借上午的阳光在海上看得分外清楚,碧蓝的大海中心一圈暗褐色,旁边则是颜色浅淡清可见底的珊瑚沙。和我们同船的寿佳琦说:“这就是古人所谓‘千里长沙,万里石塘’。”这句话我早就在南海博物馆和《南海更路簿》等相关资料看过了,陈江馆长第一天也提及,但亲眼目睹还是惊叹不已。尤其过了环礁再看到工委会大楼,不禁感慨人力毕竟战胜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在这样看似铁锁横江的险境里,仍可凭空建设出海市蜃楼来。

一行人下船上岸,走过垒得结结实实形同悬崖的沙坡,就到了工委会大楼。此地管辖永乐环礁数个岛屿,包括我们这几日去过的甘泉岛,全富岛、鸭公岛和羚羊礁,将去的石屿,也包括此次行程太赶或风浪太大被迫放弃的较远的珊瑚岛和永乐龙洞。而晋卿岛也不像其他岛一样沿岸有那么多塑料垃圾,这也是我最感到惊喜的地方。面向大海的操场前拉起一个醒目的横幅:全面宣传禁塑令,建设文明永乐岛。原来晋卿岛现在的名字就叫永乐,因正好被永乐环礁围在中心。我问贾宾晋卿岛的名字由来,他说大约是清朝发现者的名字,和赵述岛一样。但中国古来也有这种以发现者命名的传统,我却第一次知道。

告知大楼工作人员博物馆考古队身份之后,贾宾请此地的工委会主任帮忙带我们去看看岛上所有的古建遗迹。主任看上去不过三十上下,北方人模样。在他出现之前,我们已经从墙上的干部任免告示知道,此地的干部有来自山东的,也有来自河南的,领导班子虽小,也算是人才荟萃。得知来意后,他很快叫来一辆电瓶车,带我们环岛游览。这也仿佛是久违了的现代文明社会的设备,大家坐上车后都相当愉快,一路经过郁郁葱葱的手栽海法桐林,用时不过三五分钟,电瓶车便在弯道中间停下,原来从此地即可抵达海边。

开玩笑说“重返文明社会”,发现是工委会所在地也觉得正常。是到了晋卿岛海岸线,才突然被击中,好几秒说不出话来。后来回想晋卿岛海岸线的美,大约是因为近有浪拍石礁,洁白如雪的珊瑚礁沙滩上更横放着一棵巨大完整的枯木,不知是新从海底捞上来的沉木,还是千百年来就这样横亘于此,很像南疆沙漠中央千年不死万年不朽的胡杨木,即便枯干,虬枝依旧向上,让人无法不设想它生前的枝繁叶茂。据说上岛者无不都在此地打卡照相,我们当然也不例外。

一行十三人,回想起来在海滩上几乎没听到交谈,也许对于真正摄人心魄的美景,人总会突然失语,只能徒劳地举起相机希望将这一刻凝固:

蜿蜒数百米的海岸线,如雪的珊瑚沙滩,巨木,孤船。还不要提沙滩上无数贝壳和形态各异的珊瑚。

人类既渺小又伟大。大海既壮阔又寂寞。

看似两不相扰,但一方总试图制服另一方,于人类而言,长久以来在悲壮的以卵击石和心安理得靠海吃海之间摇摆。但近年来因塑料垃圾的泛滥,看似庞然的海洋渐处于需保护的劣势,夜聊时多数船员常说的话题就是海洋资源越来越匮乏,大鱼和贝螺类越来越少,浮潜时看到的珊瑚礁也大多失去了鲜艳的颜色,处于岌岌可危的亚健康状态中。

烈日暴晒登艇毕竟辛苦。所以回到大船上贾宾说风浪太大,下午可能无法看永乐龙洞了,所有人也都无话。下午海钓的海钓,在房间看书的看书,记录航海日志的记录日志,午睡的午睡。总之整艘船只静悄悄地卧在午后的波涛里,是难得的一个阳光灿烂而无事的午后。

而顷刻就到了晚饭时间。这几日都有非常绚烂的晚霞。饭后,二哥和华哥两位海霸王趁着暮色放了一艘小艇出海,说要去礁石上海钓。看小船渐渐消失在落日余晖倒映的海面尽头,不禁想起无数海洋故事来,《白鲸》,《老人与海》,又或是远古的《山海经》。赶海人靠海吃海,这也和沉木荒岛一样亘古如新。

晚上继续和船员队医们喝茶夜聊。眼看视线尽头的一弯新月渐渐由纤细如钩变成明亮如镰。这已是我们在南海上的倒数第四天了。心情渐渐由单纯的期待好奇变得复杂,不再思乡,却有刚适应海上生活便知立刻要离开的茫然。我会想念船上的夜晚吗,虽然条件堪称艰辛?这一切也许要很久以后才能知道,就像许多情感都需彻底结束方可确认。而我此时看着面前这些几天前还全然陌生这些天却朝夕相处的亲切的脸,只能举起茶杯说“饮茶”。爱说笑的华哥马上纠正我:“作家,在海上喝酒更爽!”

夜宵又被林师傅热腾腾地端上来了。刚出锅的花生米,鲜美的杂鱼汤,新切好的火腿肠和分瓣剥好的橙子。有什么上什么,殷殷之情可表。

不是纤手,也可破新橙;明明是萍水相逢。却仿佛永不落幕。(文珍)

(责任编辑:休闲)

    推荐文章
    热点阅读